山东省菏泽市牡丹区破坏营商环境调查报告

官商一体猎鲨事，饕餮盛宴竟酬庸

       山东省菏泽市古称曹州，位于山东省西南部，与苏皖豫接壤，为黄河下游冲击平原，物阜民丰，是闻名中外的牡丹之乡。
      牡丹区是菏泽市政府驻地，经济发展水平却不尽如人意，个中原因，固然由多种因素所致，但就调查人调查了解的一起迁延十年之久的征收事件，稍加解剖，或可管中窥豹。其中的经验教训发人深省，值得认真总结。
       2013年4月18日，山东慧聪置业有限公司（工商登记信息显示该公司2013年5月9日才注册成立）与菏泽市牡丹区政府签署《城市开发项目协议书》，将图一所示地块协议开发建设《慧聪·牡丹国际高端商务港》，计划投资60亿元。该地块包括8家企业、1家学校、1个自然村，总占地约650亩。协议约定项目用地“按毛地净挂方式一次性整体挂牌”，同时，牡丹区政府承诺：“帮助”慧聪置业“通过规范合法的程序获得土地使用权”。
       脑洞之大，莫此为甚。调查人恨不得穿越回去，提醒诸位尸位素餐的大老爷们：“毛地净挂”即严重违法，安得“通过规范合法的程序获得土地使用权”？
       一个尚未出生的开发企业信口开河，犹如往一锅滚油中泼入一瓢污水；滔天政绩和各种利益的诱惑驱使下，牡丹区政府上上下下注射鸡血般忙活了起来：深入企业，叫停在建工程，责令停工停产；召集村民，停批住宅用地，严禁旧房翻新；联系菏泽市该管部门，推进项目落地手续……
       一番暗箱操作之下，牡丹区政府“信守承诺”，终于2013年11月30日，将该地块编号为2013-27、2013-28，以“毛地出让”形式挂牌（荷泽国土资告字（2013）4号），2014年1月3日公示确认与慧聪置业成交，成交价每亩106.9万元。
       无奈猪队友不争气，据2021年11月8日菏泽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信访事项告知书》显示：上述地块“只签订了挂牌成交确认书，尚未签订出让合同，更没有办理不动产证”，更没有缴纳土地出让金！
       由于牡丹区政府违法出让土地，慧聪置业未缴纳土地出让金，使得该地块10年都没有完成拆迁。而该地块所属企业的生产和经营活动却因此受到极大影响，2013年9月份被责令停工停产，叫停在建工程，致使员工离职，生活无以为继；生产停止，既有订单不能完成、企业面临巨额索赔等等不一而足，给企业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其中菏泽同宇塑胶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王晓燕女士更是被拖的家破人亡，企业濒临破产倒闭。
       2018年3月7日，牡丹区政府以棚户区改造的名义，对2013年出让的同一地块变更土地编号作出《2017-4号地块房屋征收决定书》，违法将村集体土地和工业出让土地捆绑，并对该地块所属自然村集体土地进行了征收。而《山东省城镇棚户区改造项目认定办法》（鲁建住[2017]5号）第5.1.2条“禁止将下列项目列为城镇棚户区改造项目：校舍改造、……厂房改造、工矿企业和商业设施等搬迁改造项目”。牡丹区政府将企业学校用地强行打包纳入棚改项目严重违法，涉嫌骗取国家政策性资金的刑事犯罪。
       因慧聪置业资金不到位，造成开发工作停滞。期间未经法定程序，拆迁指挥部直接委托没有企业评估资质的评估师事务所对该地块企业进行资产评估，利用评估公司延长评估作业时间，以配合慧聪置业项目开发计划；陆续拖延至2022年，该评估公司先后出具的《房屋征收估价报告》均存在严重缺项漏项和适用方法错误所致价值低估问题。
       在此期间，项目征收工作一直被慧聪置业左右，征收指挥部工作人员挂在嘴上的话就是“开发商不同意”、“开发商没钱”、“政府也没办法”，后期又否认开发商的存在，以2018年征收是政府行为要求企业配合。打脸的是，2020年4月21日，菏泽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规划设计方案公示，明确建设单位为山东慧聪置业有限公司！
       该地块图一标注三荣百货部分属慧聪置业实控人山东三信实业有限公司所有，启动征收第一时间便自征自收，并于2022年底构建围栏，开始做施工准备。该地块原为牡丹区西城街道办事处明泰社区耕地，被牡丹区政府于2003年前后以安排村民就业诱惑社区同意“以租代征”改做工业项目用地，该社区已长达数年未收到政府租金，也未收到征地补偿款，看到土地被用作房地产开发，与政府沟通无果后，部分村民于2022年11月28日到施工现场主张权利（见图二）。
2022年12月19日，牡丹区政府城市执法部门对牡丹工艺品进行了强拆（见图三）。
       2023年年初，在没有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国有土地使用证、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建筑工程施工许可证的情况下，慧聪置业伙同中北置业在项目地块构建售楼处（见图四），组织活动对项目进行宣传，并在图一三荣百货处开始基础施工（见图五），经举报被牡丹区住建局和牡丹区建筑工程服务中心叫停并处罚，现处罚信息未公开。
       2023年4月27日，牡丹区政府组织对金得包装进行了强拆（见图六）。
       每一次行政行为均存在违法情节，真是令人大开眼界！那么，违法行政的动力何在？掩卷深思，深谙官商勾兑精髓的方面大员之手段，恐非满腔理想主义情怀的调查人所能领会。
       据该地块受害企业负责人反映，整个项目开发工作迁延10年之久，仍未完成，历任牡丹区政府均有主要领导与慧聪置业存在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在上述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是否存在索贿受贿及其他形式的利益输送，社会传言甚多甚广，受害企业并无证据证明，但已有数位分别受到刑事和行政处罚。
      十年期间，土地及附属建筑物价格变化巨大，同一项目下图一标示地块五部分2018年合同出让价格已达350万元，如仍按2013
       年挂牌成交确认书成交价格计算，则慧聪置业在此地块坐享土地增值收益将超过10亿元，还是在没有缴纳土地出让金的前提下！
       行文至此，调查人难掩愤懑之情，喟叹不已：
       “成功”违法取得该宗地块开发权的慧聪置业既不完善土地出让手续、及时缴纳土地出让金，致使该宗土地出让严重逾期；却又一味发着零和游戏猎鲨者的春秋大梦，无视相关企业损失惨重并逐日扩大，自以为通过利益输送，勾连个别贪官污吏，便可鲸吞相关企业合法自持的固定资产增值收益，完全不顾其保护伞已身陷囹圄，其吃相之难看，堪入人目？党纪国法可容？！
太史公曰：曹州府政策，开门招商，关门打狗。信哉斯言！
        自媒体撰稿人：王德义
       举报人：王东亚
        2023年6月26日

（责编：gong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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